“的确是个不错的消息。”杨露白脸上浮现出笑意，“说句没出息的话，哪怕只是被提名都是很值得开心的事了。”
裴玄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杨老师，目光放远，你的目标得是最佳女主角啊。别总想着下次一定。”
“目标本来就是要一步步实现嘛，我不急。”
杨露白语气轻松地答着，心里的想法却没有那么简单。
她想，一部戏是不可能同时包揽那么多奖项的，他们四人都被提名，那总要有人落选。
裴玄度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以后用来拍戏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之前拍的几部戏都没能获个大奖证明他演技上的实力，说不定他真的会慢慢离开演艺圈；
唐思洁一直希望自己的演技能被肯定，不想被当成花瓶，也不想被当成靠父母的小公主。而《先知》就是她走出舒适区的第一步，对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秦纬是新人，急需一两个奖项帮助他崭露头角，不然还是得去之前那样的没什么含金量的综艺当嘉宾，被一些演技可能都没他好的老师教他演戏。
短短的时间里，杨露白把他们都想了一遍。
她觉得他们都比她更需要这个机会，宁愿得奖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所以她对自己说：能得到个提名就已经挺好了。
不过说到底，具体到时结果如何不是她的想法能左右的。
拍戏的过程中已全力以赴，之后的事轮不到她决定，那就听天由命吧。
又过了一些时候，裴玄度的车子停在了昨天办派对的餐厅门口。
杨露白独自下车到餐厅里取上了自己的包，检查完里面的东西，她拿上包出了门，边走边点开手机上一条条的消息。
何洛希对她说了自己店铺的事，陈茹和余松晚分别因为她获得心火的提名给她发来祝福，唐思洁和秦纬也都在《先知》的小群里说了话。
她按顺序把消息都回了一遍，眼看着也到了马路旁，就把手机重新收回了包里。
不等她抬手去拦不远处的出租，裴玄度的车从另个方向开了过来，停在了她眼前。
朝她按了两声喇叭后，裴玄度按下副驾驶那一侧的车窗。
“我说怎么半天都等不到你，怎么往反方向走了？”
“我现在有手机了，可以自己坐车了。”
“......我都把你送过来了，还不能把你带回去？而且我本来也是往剧组走，你不回剧组吗？”
杨露白点点头，“回。”
“那就上车。”
杨露白愣了一下，随后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按照正常思路来想，裴玄度和她一起过来，自然也是要一起回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认为应该分开走，直到重新打开手机，再次看见何洛希发来的消息。
——除了和她说塔罗牌店铺的事，他就是在说让她留意点裴玄度的状况，当心他又因为这类事忽然消失不见了。
她转头去看裴玄度的侧脸。
现在的裴玄度看起来还是蛮平静的，何洛希的事情似乎没有给他的情绪带去什么波动，她不知道这是真相还是表象。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都要一起在剧组呆着，有这个联结绑在中间，裴玄度不至于突然“消失”。
可是何洛希的提醒还是让她心里打鼓，不敢和裴玄度走得太近。因为她不确定像之前那样的事再来一次，自己还能否承受。
“虽然我侧面没长眼睛，但是你这么毫不掩饰地盯着我看，我用余光还是能发现的。”裴玄度出言调侃她，语气里带着笑意，“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
杨露白没有说话，把头转回去看着前方，不再看着他。
“裴玄度，我能问你件事吗？”
“嗯，你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露白叹了口气，“我没和你开玩笑。”
“好吧。”裴玄度收敛了笑容，“那我严肃地听着，你问。”
“你之前解释你突然对我冷淡的原因是公司成立初期太忙，不想我和你一起吃苦，那现在不也是初期吗？你怎么又忽然对我......”杨露白停顿一下，还是把“表白”这个词咽了下去，改成，“怎么又忽然对我热情了。”
“你先别回答我。”她又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可能你听着会觉得有点被冒犯到，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直接问你——你是不是生病了？心理方面的病。”
杨露白的话问完，车里陷入沉默。她知道自己问的问题都是比较难回答的，没有急着追问什么。
打破安静的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和裴玄度的手机一起响了。
两人分别接起电话，简短的回应声此起彼伏，氛围竟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杨露白挂断电话时，裴玄度也刚好挂断电话。
“助理告诉我今天不用回剧组，要去录别的东西。”裴玄度说着，问她，“你那边是同样的事吧？”
裴玄度没猜错，给杨露白打电话的陈茹说的是一样的事情。
因为《灰蝶》中有不少比较惊心动魄的剧情，导演临时给他们加了个主角团一起去当地最大鬼屋的活动，说是一方面能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方面看看他们胆量如何。
“嗯。”她稍微有些心烦，“陈姐和我说要给我们录什么胆量试炼。本来因为番位问题都要耽误不少时间了，居然还要把时间花在搞这种噱头上。”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何必不开心。”裴玄度把车速放慢了一些，转头看了她一眼，“去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聊关于那两个问题的事。”
他的话让杨露白感到意外。
本以为忽然打进来的电话给了他逃避问题的契机，不想他竟自己再次提了起来。
杨露白点头应了声好。
裴玄度把车靠在路边停了，拿出手机开始看餐厅，时不时问杨露白一句想不想吃某某东西。
杨露白的心思不在食物上，统一回答：我吃什么都可以。
裴玄度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便没再问了，自己选了一家砂锅粥的店铺订了个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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