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怎的了？”“朕……朕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
“什么？”
此刻，楚公公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
“奴……奴才这就去传太医！宝天，快……快去请天师！”“是！”
楚公公疾步而出，承汲随在后面，却不似那般惊慌。
即将跨出内殿大门之时，承汲停住脚步，猛然回头望去。
“宝天！”“奴才在！”
“皇上，您有何吩咐？”快步上前，承汲问到。
仔细看上去，此刻，皇上的眼睛仿佛正渐渐退去血红之色。
“朕的眼睛……好像……好像又能看见了！”
闭上眼，再缓缓睁开，皇上微微转头向四周望去。
“皇上，您真真能看到了？”“能！朕能看到了！”
说罢，皇上舒了口气。
“方才，朕本在批阅奏文，可瞬时间，眼前漆黑一片、现不得一丝光亮。”
“皇上，依奴才看，您日日忧劳国事，时常不分昼夜地批阅奏文；如此废寝忘食，龙体又如何承受得了呢？”“近日事多，或许朕是有些心力交瘁吧！”
“去叫楚维盛回来，不必宣太医了。”“皇上，为保龙体安泰，谨慎起见，还是传太医来为您……”
“朕说不用了！朕不想见太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退下吧！”“是！奴才告退！”……
走出承天殿，承汲暗生思绪；回想方才皇上眼中的血红，他不禁忆起灵石异色之事……
“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为何不让太医细细地诊治一番呢？”午膳之时，听闻龙目有恙，雀贵妃连声说到。“无妨！朕不过是微恙，爱妃无须担忧。”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君王无小事！”“朕既已无恙，便大事化小、小事作无吧！”
没等雀贵妃再开口，皇上紧跟着说到：“瑜妃如何了？你到碧秋苑看过了吗？”“回皇上，臣妾已然去探望过瑜妃妹妹了；她……她依旧不见苏醒，许太医温灸施针之时，即便是用于百会和涌泉之穴，也未见有何回应。”
听此言，一时间，皇上沉默不语。
“皇上，瑜妃这一病，为着照顾六皇子，皇后娘娘便要劳心劳力了！”“身为皇子嫡母，皇后尽心照拂亦是分内之事。”
“是！从前，二皇子时常带着六皇子去绮华宫请安，皇后娘娘对六皇子亦是十分怜爱；如今，瑜妃突遭疾患，由皇后娘娘亲自照顾六皇子再合适不过了。”
雀贵妃此言一出，皇上搁下了手中的银筷。
见状，雀贵妃随着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神情中透出一丝丝紧张。
“朕以为，为了承钰，瑜妃一定能醒过来。”“是……是！母子连心，六皇子年幼，瑜妃妹妹又怎会舍得弃而不顾呢！”雀贵妃即刻应和到。
“平日里，每次到碧秋苑，瑜妃总会为朕抚琴吟唱一曲；听着那婉转清丽的曲子，朕也可解去忧劳国事家事之疲乏。”
话音未落，这时，宫人奉上了一道菜品，而其正是瑜妃曾赞不绝口的蜜汁五彩果。
“朕真真盼着瑜妃能早点儿醒过来，醒来之后，朕要亲口问一问她，为何会昏然不应？令朕如此牵挂忧心，让朕寝食难安！”……
用过午膳，服侍皇上歇下之后，雀贵妃退出了承天殿；返回望春宫的路上，其心头思绪不宁。
“紫环，眼下，瞧着瑜妃的样子，你说，她还能醒过来吗？”“娘娘，瑜妃能不能好起来，咱们本是无须在意的！只不过，若她真真成了昏睡不醒的活死人，那皇后不就顺理成章地夺去六皇子作自己的儿子了嘛！如此一来，于储位之争，三皇子可就多了一个心腹大患啊！”
“瑜妃的不省人事来得实在是太过及时、太过巧合了！哼！皇后不愧是皇后，表面上三病两痛的，可用起手段来，倒也是极尽阴毒！”
“娘娘，瑜妃莫名遭难，皇后最是得利；于此情势之下，难道皇上心中就无半分猜忌与怀疑吗？”“方才席间，皇上倒是对本宫讲了一句，说盼着瑜妃能早点儿醒过来，醒来之后，还要亲口问一问她为何会昏然不应。”
稍稍顿了顿，瑜妃接着说到：“且顾不得皇后与瑜妃之间的明暗瓜葛了！种种复杂情势之下，为了坤儿的储君之位，本宫不得不用些非常之策！”
“娘娘，您的意思是……”侍女低声问到。“传话给十五王、十七王和章衍，请他们务必劝阻皇上，断断不能让承泰主持下月初的先皇祭祀之礼；另外，让他们在朝中格外留些心，万万不能让拥立六皇子之人成了势。再者……”
“娘娘，您还有什么打算？”“迫不得已，本宫是该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打算重新计上心头了！”……
“奴婢见过天师！”“这里没有旁人，你不必拘着礼数了！”
永康宫一处密室之内，秦娘与天师相对而坐。
“天师，瑜妃娘娘真的是……”“瑜妃不会再醒过来了！如此，她也再不能跨进永康宫一步！”
“那……与其侍女金梅暗中往来的采苓，天师作何打算啊？”“现今，留她在永康宫自是无用，不过，倘若送去别的地方，或许还能派上大大的用场。”
说着，天师饮下一口清茶。
“今夜，借着雾气不散，你且出宫将原先的秦娘换回来吧！”“是！遵天师叮嘱，奴婢已然安排妥当，今晚就将姐姐换回宫中。”
“你们姊妹俩都是侍奉主上之人，彼此交托之时，定要处处仔细着，不可有半分疏漏！”“是！奴婢记下了！”
“这药粉你收着！回去用烧酒调和，再掺入些经年的朱砂！”“是！”
“用药之时，会有些许灼痛，你便要受些委屈、忍一忍了！”“无妨！为了得一颗与姐姐一模一样的指上红痣，纵是受些疼痛，奴婢亦不觉有丝毫委屈！”
“好！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天师对奴婢姊妹有大恩！能为天师尽心竭力，奴婢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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