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莫不是要把整个青牛镇都吸干不成。”
脸露震惊之色，老道眼睁睁的看着白尘那个头顶的气旋一扩再扩，到如今，半个青牛镇都已经在此影响之下。
然而，白尘似乎还不满足，他的灵脉此时还能再吸取灵气，于是功法继续运转，气旋再次一扩，笼盖青牛镇。
海量灵气倒卷，融入到白尘体内，在灵气滋润之下，原本三条新生幼蛇大小的灵脉已经有若蚺蛇，运转间，海量的灵气澎湃，让白尘这个灵气初期的修行者，反而有了老牌灵气中期的气势。
终于，又过半刻，白尘的灵脉终于趋向于饱满，在老道疲惫的目光之中，头顶气旋一散，第一次练气结束。
原本，老道还以为白尘借助自己体内强盛的气血，可以将修为推到二脉并且圆润饱满之境，没想到啊，这小子只是单纯练气，就有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成果。
这到底是人仙所赐功法强大，还是那小子天赋属实惊人，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已经不想再猜，老道默默在注视着盘腿的白尘，练气之后，道人还有最后一步，便是神魂离体，感悟世间。
在练气之前，人所看世界都只能通过肉眼，而在突破练气境之时，因为刹那间海量灵气滋润，道人神魂会自行离体，与天相连，感悟世间。
这一步对于道人来说很重要，但也很危险，所以老道又靠近了几步，在白尘身下丢了个自己准备许久的阵盘。
此阵名锁魂阵，一般来说是对付乱窜的鬼怪，但是对刚刚突破的道人来说，此阵也有用。
待会如果白尘神魂无法及时归位，那么这个阵法就能强行把它拘拿。
眯起眼睛，就在老道布置完毕之后，白尘体外灵气已经尽数收束完毕，下一刻，一只透明的手抬起，肉身一软，白尘的整个神魂也浮了上来。
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去感受天地，白尘眼中满是新奇，但并未持续太久，就逐渐归为漠然。
那是，来自于苍天的连接。
或者说，是天道在与这一位第一次踏上修行路的道人共享视野。
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广，目光转瞬掠过赵国这一隅之地，白尘视野迅速抬高，极游天地间。
叮当。
天地间似乎响起一声钟响，在越过不知道多远之后，白尘只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意识不知投入何地。
那是一片又一片的虚无，在虚无之中，他看见了一位道人端坐山巅，身后云雾演化万物，似在道之中又似在道之外。
接着，意识又来到了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孤高的大帝落在金玉王座，俯瞰自己的不朽仙朝。
又有不见底的黑渊，不属于曾经不属于现世不属于未来的恶兽咆哮无边，吼得山河破碎，日月无光，带着吞噬人间的恶念，窥视此方。
而在恶兽上方，黑色的烟尘从钢管之中吐出，机械组成的身躯舒展，无数的光影射出，映出一摊变幻不定的黑色液体。
过往的机械巨兽轰鸣行于星海，巨大的管道从地核之中探出，攫取星球的生命。
另外一方，巨大的鲲鹏尸体横陈，古老的三足金乌被无数的枷锁囚禁，在天空化为化为烈日。
惊艳的仙子隐居月宫，容颜任由岁月侵蚀，变幻不定的苍龙缠绕桑树，似梦似醒。
外界，老道震惊得注视着身边光影闪动不定的白尘，透过那层光影，他也窥见了一些隐约的事物。
于是，脸上先是不甘，又转为向往，最后尽数化作释然。
“这属于你的世间精彩纷呈，如今已有昭示，便也替着老道我去瞧一眼，领略这人间诸多绝色吧。”
老道心头自语，白尘终于睁开眼眸，其中漠然逐渐消失，万千景象收于心底，最后化作了纯粹的平静。
“小子，走了。”
指了一眼外头已经渐浓的夜色，老道上前拍了拍白尘的肩膀，自个则是将葫芦挂在腰间，当先向前走去。
修行路长，红尘依旧还在前方，比起梦中景象，还是先搞钱吧。
………
半个时辰之后，青牛镇最大的府邸前。
白尘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老道，脸上有些不明所以，“道长，我们如果要做贼的话，那是不是还缺了身夜行衣？”
“我呸，你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啐了一口，老道一叉腰，开口道：“老道我是见这家里有邪祟作怪，来救苦救难来了。”
脸上不以为意，白尘又指了指老道的钱袋子：“道长，买药材的钱，是不是还差点。”
“我不与你说。”脸上有些恼怒，老道只直起腰来，指了指前面的朱红大门，“去，小子敲门。”
“好。”耸了耸肩，白尘也不再说什么，来到那大门前，就伸手拍了拍。
他这下拍的极有技巧，虽然不用力，但声音却是马上传遍了院子，不过片刻，就有人上前开门。
而看到那开门的人，白尘则是眉头一挑，对方似乎是今日最后一位找自己画春联的人，而且当时对方要的似乎是镇邪的字。
但是，这春联不都是求子求学求财的吗，这镇邪的确实是少见，再结合老道刚才所说来此救苦救难，白尘心想这地方不会真有妖鬼吧？
“公子，你是？”
言语有些困惑，那妇人看着白尘问道。
赵国虽然承平日久，许久不见盗匪恶贼，但这么晚了上前敲门，也会让人升起防备之心。
“我……”
这边白尘刚要开口，那边老道却是半路杀出。
“老道我是清言观观主，在外看府邸这里有邪气环绕，故此上来询问。”
一套江湖骗子的套话说的那妇人脸上一愣，老道马上又扔出一颗惊雷：“你家老爷，最近生病了吧？”
“是……是的。”脸上有些惊讶，那妇人眼神扫过老道与白尘，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这位道长稍等，我这就进去告知夫人。”
说着，妇人将门带上，便飞快跑过院子，却是禀报去了。
“小子，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
看了一眼好奇的白尘，老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伸手指了指天空，“那自然是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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