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则皱了皱眉头，随后眼神坚定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自己做。”
程清逸再次瞟了瞟男方的简历，他的毕业院校很普通，刚毕业在一些小公司做销售，后来去了本土民企的商业公司做策划，随后转做招商。
按理说，他的履历完全无法跟旁边的女孩相媲美，但程清逸不知道HR怎么会推荐这个男生出现在这次面试当中。
她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你的理由是？”
“因为我已经拿过50万的工资了，这是我对自己的预知，我不知道我的潜力到底在哪里，所以当出现一个可以完成100万的小目标时，我愿意全力以赴地去实现它，因为它会让我在奔赴目标的过程中，觉得自己人生充满可能性。”
旁边的女孩听到男孩的描述，忍不住啐了一口：“吹牛。”
男孩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说道：“人生的确定性越多，越无聊啊。”
程清逸惊讶地看着这张长了几颗青春痘的面孔，男孩才二十四岁，却在谈论的时候充满攻击性，这大概就是年轻人所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程清逸点点头，又问：“你们最近在看什么书籍？”
女孩抢先答道：“《非暴力沟通》，这本由马歇尔博士所着的书籍讲述了一种沟通方式，他强调通过观察、感受、需要和请求四个要素来实现有效的沟通，避免暴力的语言和行为。我们招商工作是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我觉得很有必要看这样的书籍。”
女孩的回答天衣无缝，她所读的工具书很实际，但就像上一个问题的最后，男孩所说的一样。
越确定，越无聊。
女孩给出的答案越完美，越无聊，程清逸没有任何惊喜，她转头看向男孩，男孩淡淡一笑，说道：“我在读《那个女孩》。”
“什么？”程清逸和被面试的女孩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看过《欲望都市》吗？”男孩轻轻一笑，道：“上学的时候，我们班里的那些城市女孩，总是讨论这部电视剧，我那时就很好奇，所以我最近在书店里遇到了《欲望都市》的前身《那个女孩》，我就拿来读一读喽。”
程清逸挑眉，她再次看了看男孩的简历，只见第一页的亲属关系栏那边，他写着父亲的名字，而父亲的职业这一栏框，他写的是：农民。
程清逸了然于心，难怪他会强调“城市女孩”这个词。
“看了后的感想是？”程清逸好奇问道。
“这本书是1966年推出的，在那个年代，它首次让年轻女孩成了主角，她不需要搭配另一个共同生活或工作的男性主角，女主希望自己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她有主体性，她的梦想没有人可以出面阻扰。”男孩激动的说道。
程清逸看着面前的男孩，她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恰好是顾念奇这种男人所缺失的，那就是对女性的深刻理解和共情。
男孩接着说道：“在那个大多数女生梦想做全职太太的年代，这个女主角却尝试着各种工作，面对着各种逆境，即便如此，她也绝不会停止脚步。”
“抱歉，我想问一下，你看这本书，跟你的工作有联系吗？”被面试的女孩不屑地说道。
“当然有啊。”男孩的眼睛亮亮的，道：“目前市面的调查是，消费领域大多数由女性决定，女性购买的顺序遵从女人、孩子、老人和男人这样的排列。女人很重要，而我在商业领域里的最大BUG就是我是男人，我不懂得女性的需求。这是我短板，所以我看这本书，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女性啊。”
程清逸点点头，她的内心已经做好了决定。
面试结束，她去找HR，她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叫刘搏的男孩成为候选人，他的履历并不完美。”
HR捂着嘴，凑到程清逸耳边，说道：“他太令我印象深刻了。”
“比如说？”程清逸好奇问道。
“第一轮小组面试的时候，大家做自我介绍，他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叫刘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那个搏。”
程清逸张大嘴巴，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为绫诺招来一个野心足够大的新同事，她希望绫诺商业的浑水，能被搅和了。
变，总比不变也好。
回到家里，程清逸看到司雨嗑着瓜子，穿着自己的睡衣，光脚蹲在茶几上，刷着手机，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自己当时心软，收留司雨已有几天了，她自从不直播后，开始放纵自己的身材管理，要求程清逸买一些重油重辣的食物。
程清逸看到家中乱糟糟的场景，不禁在内心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司雨将自己变成如今这种处境，很大一部分原因跟她的性格有关。
若是翟冰冰落难，她定不会让程清逸的房间变成如此情形的。
程清逸无奈摇了摇头，随后去收拾房间里的杂物，司雨瞟了一眼程清逸，忍不住说道：“程姐，你为啥不给自己买大牌包包呢？你现在也是绫诺商业响当当的人物了，为何不对自己好一点呢。”
“买包，就是对自己好吗？”程清逸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司雨眼睛放出亮光，说道：“你想一想，当你背上一款新的大牌包包走在路上，多少人会投来艳羡的目光，他们会觉得你很高级。”
程清逸苦笑，她跟司雨确实不是一路人，她将垃圾放到垃圾桶后，淡淡问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难道一直要这么遥遥无期的等待着你的经纪人给你解冻？”
“程姐，你不会是想赶我走吧？”司雨将瓜子皮往地上一吐，随后起身，哭丧着说道：“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啊，我在这里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你要不要尝试做兼职？”程清逸想到她在网上看到的一些网红，当遭遇网络暴力后，选择退网，去学着做煎饼，然后摆煎饼摊。
司雨嘟嘴：“我不能妥协，人一旦妥协一次生活，那就只能在底层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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