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回来的时候，就见陆正谦半靠在床头，脸色阴沉。
“手机给我！”
阿力哆哆嗦嗦的双手递上去。
砰的一声，陆正谦将其打到地上，“我对她那么好，她竟然想亲手把我送进监狱！”
“傅先生，您息怒。”阿力劝道：“这都是四爷的歹计，他骗大小姐楚家禾吸毒，大小姐才一时糊涂。”
“骗她什么都不能来害我这个父亲！”
人最愤怒的事情，莫过于真心被无情践踏。
陆正谦阻止阿力再说话，杀气尽显：“把门给我打开，她若真敢偷，那就清理门户。”
青龙帮的威严，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阿力心疼应“是”，四爷的计策也太歹毒了，傅先生明知是挑拨，可因为自身的傲气，也不得不继续。
那门，是东楼与主楼连接的云梯的大门，平时都会锁上。
远怀山庄，早上起来一切如常，只是佣人们忙碌了不少。甘棠看着两楼相连的云梯长廊奇怪道：“今天怎么打开了？”
“大小姐忘了，过两天是你的生辰。”说到这里，丁管家有些伤感：“当然，也是夫人的忌日。每年，先生都会在当日陪夫人。我们要提前打扫布置好。”
管家说的没错，每年简素怀的生日、忌日，陆正谦都会独自在东楼待一整天。只是一般不会这么早打扫，因为那栋楼里的主人喜净。
“我知道了。”甘棠转身去吃早饭。
透过窗台，一辆迈巴赫缓缓驶来，在月台下停下，车里的主人下车，缓步登上楼梯。
人还没开始做贼，就已经开始紧张。
甘棠尽力平复心绪，看向陆正谦：“爸爸，你怎么早上回来了？”
“嗯！”陆正谦脱下大衣坐到餐桌前，看向甘棠：“我担心你，一开完会就坐飞机赶了回来，怎么样？”
他指的是昨天女儿见楚家禾母亲一事。
甘棠低头，“爸爸，对不起，他母亲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事！”陆正谦揉揉女儿的脑袋，鼓励道：“才第一面而已，以后有的是时间。”
“爸爸，我觉得不太可能了！”现在甘棠要做的，是推动陆正谦启动第二计划的决心，她低着头，任眼泪滴落入碗中。
“她嫌弃我庸俗、粗鄙，我不过穿了一件贵点的连衣裙，她就说我媚俗。说我们家是暴发户，登不了大雅之堂。”
“是吗？”陆正谦和善的目光下波涛汹涌。
甘棠感觉到一丝杀气，也只以为他是在忍着对楚太太的怒气，抽泣道：“我不想再去讨好她了。”
陆正谦淡淡反问：“那你想干什么？”
“我还是有些喜欢楚家禾的。”甘棠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想以考察项目的名义，去他在M国的试验地。到时候，我们孤男寡女，如果他能答应娶我，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她说的很隐晦，但没有人听不懂。
陆正谦摇头：“这太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甘棠心虚的给陆正谦夹菜，“爸爸，我也想为我们家做些贡献。”
“做贡献？”陆正谦愣了一下。
甘棠点头，“墨怀刑对我说过，我们陆氏虽富，但没有根基，需要楚家这样有权势的集团帮衬。”
“好！”陆正谦没再说什么，开始给甘棠下套：“过两天是你的生日，你想怎么过？”
“我当然是跟爸爸一起过。”甘棠很自然的接话。
“不行！”陆正谦摇头，“我要陪你母亲。”
“那我跟爸爸一起陪妈妈！”
……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甘棠和楚家禾飞往M国的飞机票订在简素怀忌日的次日凌晨。这期间，她见到了乔装回来的曹云博，只是一直没有见到墨怀刑。
想到要永远地离开这里，她突然很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可惜，两人最后一次交流，还是几日前的“晚安”两个字。
以前，他什么时候发过晚安。甘棠看着安静的手机，呲道：“墨怀刑，你个胆小鬼，打了人就故意躲着我，可恶！”
骂着骂着，甘棠的手不自觉的打字。
棠：你最近在干什么？
墨：出差！
甘棠撇嘴，继续打字：是爸爸派你出差，还是你自己要去的？
见对面没有回复，甘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发出去一行字：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我没有怪你。
虽然他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他对自己一直很好。
许久之后，对面发过来一句话：大小姐，有事？
甘棠愣了一下，打出最后一行字：没事，晚安。
在进入睡梦前，甘棠看着亮起的屏幕，默默记下了墨怀刑的电话号码。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地面还有秋日的余温，片片雪花没入大地，消失不见，只是下的久了，难免留下痕迹。
太阳升起时，银霜素裹，满地洁白。
餐桌上，没了往日繁复的食物，甘棠面前只有一大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而陆正谦面前只有一杯牛奶，外加两颗鸡蛋。
甘棠低头吃面，陆正谦安静的给她剥鸡蛋。
纷飞的雪花透过窗扇飘落桌台，陆正谦扭头看向窗外漫天大雪，感慨万千：“你出生那一日就是漫天大雪，我发现你母亲的时候，是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四面透风，屋顶都是漏的。雪花一层又一层的盖在你母亲身上。从那一天起，我讨厌极了下雪。”
甘棠吞下嘴里的面条，想要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安慰。
陆正谦将鸡蛋放入长寿面里，笑着摸她的脑袋，“吃吧！”
甘棠感觉到了他的忧伤，前所未有的忧伤。是因为到了简素怀的忌日，还是因为自己？
“爸爸，你也吃呀，别光喝牛奶。”甘棠拿过一个空碗，拨自己碗里的面条。
“大小姐！”董事长怎么能吃剩饭，丁管家伸手制止，请示道：“我去盛新的。”
“不用了！”陆正谦让管家退下，享受这难得的父女时光。
吃过早饭，陆正谦让甘棠陪他在雪地里走走。
因为陆正谦不喜欢雪，远怀山庄里面干净的没有一片雪花。他便往山庄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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