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也是没办法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我也有心无力呀！”吴长庚双手一摊很是无奈道。
“四百付，最少四百付车轱辘才能享受这个价格，低于四百付想都别想！这些车轱辘票我宁可再卖出去也不可能同意这么苛刻的条件！”
“四百付？那也要六千多块钱呢……”
“那是你的事情！错过这次机会你想再要货就去外地调吧！”
陈少秋也失去了耐性，忙活半年要是只卖出去一百来付马车轱辘还弄啥呀？就是公安立案了也不会有多大罪过，最多没收物资批评教育一顿了事儿！
“四百付，一副十六块钱，四六两千四，一共需要五千四百块钱……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是六千四！”陈少秋翻着白眼说道。
“啊？……对对对是六千四……你给我一个星期时间，我想办法在一个星期内筹集够五千四百块钱……”
“是六千四！”
“对对对，是六千四！”
“那就签合同吧！签了合同可不许反悔！”
“好！那就签合同！借刘厂长这办公室咱们现在就签！”
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签合同他们谁都不放心！十六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这是当下的市场环境，搁在后世以现在十六块钱的购买力换算过去要将近一千块钱买一副马车轱辘，傻子才买呢！
现在的市场环境原材料便宜，生产出来的工业品很贵，于后世刚好打个颠倒！
合同很简单，把上次的合同稍加改动就算完事儿。写合同这种小事儿怎能让陈大科长亲自动笔呢，吴长庚很快写完合同让对方审阅,科长见没什么要改的也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就在按手印的时候吴长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必须让对方盖上厂里的公章！
陈少秋见拗不过去也就同意了，签好字后传真回厂里盖章再传回来。至此合作达成，虽然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终究形成了囤积货物的事实！
自始至终刘朝阳都没有参与双方的谈判过程，不过从双方的你来我往当中刘朝阳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送走陈少秋后刘厂长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位老班长。
“这狐狸这次上赶着卖车轱辘肯定有什么猫腻，你可要防着点！”
“嗯，我也感觉到了！能以这么低的价格签合同说明对方所图不小！这也是我推迟一个礼拜成交的原因，弄明白他们的目的一个礼拜足够了！”
“嗯？你怎么想的？”
“对方先前花大价钱收集了市场上的车轱辘票，八百多张最少要一千块钱以上！这对他们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绝对不轻松！”
“连票带货十六块钱的价格他们每张票能收回五毛钱的成本就顶天了，再高估计给厂里也交代不过去，这样算下来最少净赔四百块！”
“宁可赔本四百块也要促成这笔交易，除了给予抛售手里的票外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完全可以拿着这八百张票慢慢消化，即便是陈涛接不到单子消化不掉也能重新卖给票贩子！”
“现在就看对方究竟耍的啥花样了！”
……
当陈少秋推着自行车出了厂区陈涛已经在门口保卫室等着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后者也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
“怎么样了？那家伙同意了？”刚拐过弯陈涛就迫不及待的问出声来！
“一半吧！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说破嘴皮子才让他以十六块钱的价格卖了四百付车轱辘，囤积货物的事情算是坐实了！等达成交易后咱们就可以报案！”陈少秋也没在意，一边走一边把谈判的结果说了一遍。
“十六！这也太低了吧？我们的票钱不就打水漂了吗？而且还只是一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暂时不需要，肯囤积四百付已经是大手笔了！六千多块钱不是谁都能一下子拿出手的。再说把对方送进去马车的生意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这点损失还害怕挣不回来？……”
两个人人说着话殊不知到就在铁栅栏墙里面一位不起眼的农村妇女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楚！这个女人正是吴长庚那便宜小姨子孙荣霞！
别说这么巧，看似巧合的事情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就在刘朝阳让孙荣霞回去叫吴长庚的时候孙荣霞和陈涛在楼梯上撞个对脸！陈涛没见过孙荣霞孙荣霞可见过陈涛！刚来市里的第一天晚上就在院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她如何能够忘记呢？
回去叫人的时候就跟姐夫说了这个事情，吴长庚交代她暗中注意那个陈涛的举动。小姨子见姐夫交代的事情自然要尽心尽力，回到厂子后就盯上了这个二机陈哥，结果好巧不巧就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
次日一早，玉都市百货站外，一辆长功号货车拖着一辆霸气的通勤马车就在就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车头斜靠着的一块木板上用鲜红的油漆写着“长功号货车和通勤马车订货处”！
摊子支起来了，样品摆出来了，把马匹拴在车厢挡出的阴凉底下休息，吴长庚就坐在车头上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静等生意上门。
夏天的大太阳真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在车头坐了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水，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吴长庚不得不把牌子挪到后面通勤车车头，自己钻进车厢里扇着芭蕉扇乘凉。
还别说，木头做的车厢比铁皮隔热效果强多了，虽然依旧闷热但终究比外面凉快了不少，透过窗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样子竟然还找到了一丝优越感！
尤其是车厢里还有一壶凉茶，一边扇着风一边喝着凉茶，在外人看来还真是挺滋润的！
“小伙子，你这马车怎么订？要票吗？”
就在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推着自行车停到了车厢跟前，自行车后座两边还挂着两个竹筐，里面满满当当都装着各种杂货。麦乳精、红糖、白糖、红头绳、食盐等等，堆得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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