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这菜园子可真不错，我能不能跟您学学，回头也弄点菜种在家里？”李向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讨教的意味。
一大爷爽朗地笑了：“这有啥学不会的？我待会儿给你找点种子和肥料，你回去试试就是。种菜虽然麻烦点，但长出来的东西实惠得很。”
李向前连连点头，心里越发觉得这主意不错。种点菜不仅能缓解粮食上的压力，还能让赵晓兰看到自己在为家里努力，或许她以后也能少跟自己吵几句。
当天下午，李向前从一大爷那儿拿回了一些种子和简单的工具。他卷起袖子，在家里的小院子里忙活了起来。赵晓兰看着他一副认真劲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递水递布。
“向前，你这么拼，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赵晓兰忍不住问道，眼里有些心疼。
李向前抹了抹汗，笑着说道：“晓兰，咱们日子虽然紧巴，但总不能等着天上掉馅饼。能省一点是一点，种菜这活儿也算给咱家添个保障。”
赵晓兰听了这话，心里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她知道李向前其实是个很顾家的男人，只是这份顾家常常让他变得太过焦虑。如今看到他为了家里忙前忙后，她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尽量配合，不再总是跟他唱反调。
李向前在一早起床的时候，走到镜子前洗脸，忽然发现太阳穴附近多了几根银白的发丝。他愣住了，伸手摸了摸那些白发，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什么时候有的？是最近这段时间累出来的吗？”他皱着眉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掠过一丝自嘲。这些年，他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生活的压力让他不得不事无巨细，处处精打细算，似乎连一点松懈的余地都没有。如今才刚过中年，白发却已经显现，这让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疲惫。
赵晓兰从厨房端着早饭走出来，见李向前站在镜子前发愣，便随口问了一句：“向前，你站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吃饭吧，早饭凉了不好吃。”
李向前回过神来，却没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晓兰，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我老了？”
赵晓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里的碗，走过来站在他身后，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怎么忽然问这个？你不就是比以前瘦了点儿吗，哪儿老了？”
“你看这里。”李向前抬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白头发出来了。”
赵晓兰凑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几根银丝，她的心微微一沉，随即掩饰性地笑了笑：“哎呀，不就是几根白头发嘛，这不算什么。再说，谁年轻的时候没几根白发呢，你就是心思重，才显出来的。”
李向前却没有笑，反而显得有些失落。他低声说道：“是啊，心思重。晓兰，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咱家日子虽然紧巴，可我这整天算这算那的，把自己搞得跟老头儿似的，值得吗？”
赵晓兰听出他语气里的苦涩，心里顿时一软。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前，你别这么说。家里这些年多亏你撑着，要不是你有这份心思，咱们哪能过得下去？白头发不算什么，说明你在用心过日子。再说了，你看那些大老板不也有白头发吗？那叫操心，不叫老。”
李向前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晓兰，你别安慰我了。我就是觉得……哎，日子虽然能撑住，可我总觉得不踏实。今天发现了白发，才突然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光家里累，我自己也快熬不住了。”
赵晓兰看着他神情中的疲惫，心里既心疼又有些懊悔。她想起这些年来的争吵，想起自己有时也为了娘家的事让他为难，心里不免泛起愧疚。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温柔了许多：“向前，我知道你为了这个家操了很多心，可你也得学会放松一下。日子是慢慢过的，不是天天紧绷着就能过得好。”
李向前听着这话，低头不语，心里却像被扎了一针似的。他一直觉得，男人就该顶起整个家，无论多难都不能退缩。但现在听到赵晓兰这么说，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有些逼得太紧了。
吃完早饭，李向前出门到院子里活动活动。四合院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地面上，一片斑驳的光影。几个邻居正在院子里聊天，看到他出来，热情地打招呼：“向前啊，这两天又忙什么呢？瞧你，瘦了不少。”
李向前笑了笑，摆摆手：“还能忙什么？家里这些琐事呗，日子总得一天天熬过去。”
其中一个大婶接过话茬：“可别总这么拼啊，人累坏了，家里也没指望啊。你看看你，头上都冒白发了，得注意点了。”
李向前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原本以为院子里的邻居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可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家看得比自己还清楚。他挤出一抹笑容：“哪能不操心呢？咱家里又没什么靠山，日子还得自己想办法过。”
另一个邻居摆摆手：“操心是对的，可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你要真熬不住了，日子不就更难了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李向前的头上。他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些年的操劳固然是为了家，但如果因此拖垮了身体，那家里的负担只会更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决定，以后无论多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让日子越过越紧。
回到屋里，赵晓兰正坐在桌边缝补衣服。李向前走过去坐下，半开玩笑地说道：“晓兰，看来我这几根白头发成了全院的热门话题了。刚才邻居们一个劲儿地提醒我注意身体，说我累过头了。”
赵晓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他们说得没错。向前，你也该想开点了。咱家再难，也总能熬过去，别再自己跟自己较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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