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语的声音听起来就很疲惫，有些沙哑。
“小伟，今天不是给你爸做了详细检查吗，刚医生把我叫过去说情况不好。”
“我觉得还是跟上次一样让你也听一下比较好，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之前在省城医院也是这样，张伟有了经验都明白，直接示意张若语去找医生。
一阵磕磕碰碰的响声过后，医生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的传出。
张伟知道，这是手机被放到了医生面前的桌子上。
“张女士，咱们就直接开始吧。我们这次对张山的大脑进行了非常详细的观察，用的是最新先进的仪器，做了非常薄的切片。”
“经过跟入院时候的检查结果做了比对，我们发现张山的大脑活跃区域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也就是说，之前活跃的脑神经细胞这次还是活跃的，之前受损或者休眠的脑神经细胞，现在也跟之前一样。”
“特别是主管复杂思维的大脑皮层神经，仍然没什么活性。”
医生说到这里停下，张若语的声音传出。
“可是，之前户外康复训练的时候，他已经能做很多以前不能做的事了啊？”
“游泳、搭帐篷、烧烤，还有好多好多。”
医生平静的声音再次传出。
“张女士别激动，您说的那些都是简单运动，并不需要用到正常人最常用到的大脑皮层神经。”
“换句话说，这些事情你们没来医院之前他肯定就能做，只是没机会去做而已。”
“大脑切片CT是最直观的了，每一张图都是大脑的一个截面影像，大脑有什么变化都能看的很清楚。”
“所以，我们估计，张山的大脑皮层神经细胞可能已经永久损伤，无法恢复。”
“我们建议，你们可以办理出院，再治疗下去意义不大了。”
医生声音没落，张若语焦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医生？您再想想办法吧？”
“对不起张女士，目前给张山采取的治疗方案已经是国内乃至国际最先进的了。”
“如果这个办法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他大脑有丝毫变化，那对我们来说，就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听到医生肯定的话，张伟心里紧了一下。
这已经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医院了。
之前在木蓝那里也向国外的顶尖专家咨询过，北山医院在脑科方面的治疗水平。
即便是放在国外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顶尖的。
这让张伟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跟治疗过程中的反馈差距太大了。
他快速控制好情绪，想尝试着能不能想出新的方案。
“您好医生，张山是我爸，我觉得咱们刚治半个月就说治不好，是不是太武断了。”
“要不您再让我爸住俩月，钱不是问题，也许治疗时间长了他就好转了呢？”
短暂停顿后，或许是医生拿起了手机的缘故，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了。
“张先生，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爸用的这套治疗方案，里面包含了大量的先进药物和仪器。”
“别说半个月，其实这套方案治疗十天，大脑如果没有任何好转，就已经能说明一定的问题了。”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如此先进的治疗方案，半个月没好转，就说明我们医院对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们这套方案因为成本过高，我们医院也只能同时治疗两名病人，现在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呢。”
“作为负责任的医院，我们不得不把最优的治疗方案，放到还有治好希望的病人身上去。”
“当然如果你们执意不想出院，我们也可以为张山提供保的药物守治疗，但说实话。”
“他这个情况在我们院里接受普通药物治疗，基本跟回家静养没多大区别，有效的可能微乎其微。”
医生的话彻底打消了张伟的希望，电话里传出了张若语轻微的抽泣声。
看来，剩下的只有一条路了。
出院，回家，找方爷。
张伟安慰了张若语一会，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
张若语在电话里哭了好长时间才逐渐安静下来。
之前治疗过程中张山的表现给了她太多的希望。
住院部里每天都有病人出院，也给了她太多的希望。
事情急转直下，把她的希望摔碎了一地。
张若语平复后，张伟又给褚云去了个电话。
把出院回家的事情告知了他。
走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办出院手续、退租房、收拾行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注意张若语的动向。
她现在情绪很低落，张伟怕她万一再想不开。
挂断电话后，三人再次出发。
再次驶上公路，走过那座崭新的拱形钢缆桥，看到这种雄伟的景象。
张伟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虽然这次病没治好，但那又怎么样呢？
生活中处处都会有惊喜，大不了去求方爷。
方爷要是治不好就去别的地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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