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惊鸿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暗夜中。
他望了望周身，只见周围宛若虚无、空无一物。除了他自己以外，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生命体的存在。
这里…是哪里？
马甲惊鸿在这片黑暗中不断前行。
他看不见脚下的路，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完全失去了对此方天地时间的感知。
也不知是前行了多久，他终于瞧见了些微的光亮。
那是…什么？
他震惊地看向前方不远处。
前方是一片洞穴中的场景。
有数十位紫黑色服饰的人站在那里，他们正团团包围着一座石台。
那座石台之上，有三位黑衣人正站立在那里。
他们的站位有些类似一个三角形的状态，包围住了这座石台的正中心位置。
同时，他们口中还在不断吟唱着什么。
柳惊鸿驻足在原地，凝神细听他们的言语。
只见黑衣人甲乙丙纷纷伸出手来，掌心朝下，对准了身前的地面，开始吟唱不知名的咒语。
“远在遥远时空中的存在啊，××大人，您忠诚的信徒凝聚于此，于此处期待您的降临。”
“不论是风雨，亦或是万物，还是时间的长河，我们于此观望，于此祈求，虔诚地向您祷告。”
“望您投下目光于此，回应吾等信徒的呼唤…”
“吾等，自当于此，献出生命，贡献力量，全身心地侍奉于您，不论是何种代价，若您降临于此，吾等，定当为您臣下。”
“烦请您、神降于此！！”
那些人每说一句话，石台中心地面上镌刻着的阵法就愈发明亮。
那阵法中的血红色泽在一寸寸地延伸，直至填满了全部的纹路。
马甲惊鸿听着他们的语言，神色微怔。那明明应当是他听不懂的未知语言，却…令他熟悉地恍如隔世。
眼前的这副场景就像是万万年之前的影像，正于他的脑中回放。
不仅仅是头，似乎就连心脏的位置，也开始感到了痛楚。
好疼啊。真的、好疼。
那吟唱声渐渐止息。
温柔的水蓝色和热烈的火红色光芒交相着盛放于此。
有伟大的存在…降临了。
那是一个皎若月华的小姑娘，她身着一席蓝白交杂的衣裙，赤着脚降落在了石台之上。
明明此处的洞窟并没有风的存在，她的发丝却无风自扬，连她发间的小扇子形态的发饰都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
那小姑娘张了张口，“汝等的心愿。”
“汝等的性命。”
“吾收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石台上当即有强大的威压发散开来。
众人纷纷跪了下来，恭敬地向石台正中心的小姑娘磕头。
“砰砰砰—”的磕头声不绝于耳。
惊鸿怔住了。他的眸中映出了那小姑娘的倒影…以及她背后的巨型兽类的虚影。
那是…什么东西？
她是…本体？！
柳惊鸿：瞳孔地震jpg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想要再靠近一点，仔细看看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本体。
“轰隆隆—”
然而，还未等马甲惊鸿走上前去，此方洞窟突然传来了巨响声。
紧接着，地洞、天摇。
强烈的晕眩感朝着柳惊鸿袭来。
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过后，在柳惊鸿面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棵巨树。
高耸入云。
惊鸿直面着那棵巨树。
不，与其说是柳惊鸿在直面着那棵树，倒不如说是与他同等模样的人在直面那棵树。
那人回转过身来，朝着柳惊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
那人张了张口，“谢谢你，惊鸿。”
“往后，栖霜也要拜托您了。”
“吾在这里，恳请您，好好照顾她。代替我，活下来。”
眉眼姝丽的少年注视着柳惊鸿，他们两人模样完全一样，神色却完全不同。
就宛若是镜花水月、水中倒影。
“若是这世间一定要有人牺牲，吾希望，那个人，不会是栖霜。”
少年明明是笑着的，他的眼角眉梢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他说完后，才微微仰起头来，张开双臂，向着身后倒了下去。
柳惊鸿向着那少年伸长了臂膀，试图去拉住他。
只可惜…失败了。
没有拉住对方。
惊鸿的手臂拉了个空。
那是虚假的存在。
他无法真正地触碰到那少年。所有的努力，也只是徒劳罢了。
那个距离，惊鸿明明是够到了的，却完全无法阻止他。
马甲惊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少年化作四散的光点，融入了那棵树木之中。
你…到底是谁？
你是…这具肉身的真正主人吗？
若你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那我…又是谁？
我是柳栖霜吗？柳惊鸿…真的存在吗？
马甲感到了怀疑。
他突然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错觉：我是不容于世的存在。我的存在…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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