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格洛在外面陪着叶子，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风水轮流转，叶子不说他便不问，安静地在旁边当个雕塑。
叶子手上的花纹还在跳动，周围有灼伤的痕迹，低着头问格洛：“有烟吗？”
“没有，手给我。”
骗子，难道刚才在外面借烟消愁的是狗吗？
格洛帮着叶子疗伤，还好凤清歌提醒的及时，没有大碍，“一会儿叫包子好好包扎，这几天多注意伤口，知道吗？”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凤清歌嘱咐过，你若愿意说我便听着，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叶子低头冷笑一声，“当时年少冲动，灭了知更鸟所有神族，它们用以血脉诅咒，要我永远身受烈火焚酌之苦，凤清歌身为百鸟之首却也只能帮我减轻诅咒不能完全化解，现在只碰见知更鸟才会有灼伤，啊啊啊，信誓旦旦地帮莫哥查案，结果还没开始咱俩先被客观因素给忌出去了，你最近安生点，听阎王的话乖乖面壁思过去，明馥指不定派了多少人在外面四处找你。”
“天呐，你怎么知道阎王叫我面壁思过的，是不是偷听阎王口谕了？”
“总共那么几句话，除了骂你的也就剩下两句，一句收权一句思过呗，还能有啥？”
“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听话的人吗？”
的确，天不怕地不怕才是格洛，区区一个明馥，叶子无依无靠的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有地府做庇护的格洛。
现场照片拍得差不多了，莫凡带人走了出来，见门口的叶子和格洛两双大眼睛齐齐望着自己，这俩货，关键时刻掉链子。
“行了，走吧，回店里谈，”又指了指静止在原地的一拨人，“你看着办吧，叶子跟我回一趟本家。”
莫凡之所以带叶子回去也是看看他家老头子是不是有苏醒的迹象，而且格洛他现在进不去莫凡的本家。
按照地府的解释，植物人是因为魂魄离体丧失记忆成为浑浑噩噩的游魂，只有一小部分的游魂会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找回记忆回归本体从而苏醒，莫凡怀疑他家老头子这次睁眼并非巧合，邹家与莫家为世交，邹韵小时候更是在莫凡父亲脖子上骑过大马的，老头子睁眼暗示陆阿姨给杂案店打电话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呢？
莫凡越想越复杂，他都已经开始怀疑他父亲是不是一缕有记忆却不能回归本体的游魂，传说中的元神出窍吗？说实话，这技能说着简单可迄今为止根本没人实现，魂魄出体必成游魂，像是莫凡想得情况根本就是在逆天而行。
大门外，时间恢复正常，门口的警卫只记得他们拦了一下杂案店的人，然后走了会儿神就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胳膊腿站得酸酸的。
包子在车里整理照片，外面剩了格洛和凤清歌两个大男人惺惺相惜，这种氛围应该有两瓶啤酒才对。
“她跟你说什么了？”凤清歌皱着眉头问道。
“她？叶子吗？跟我说了知更鸟的诅咒，至于为什么屠人全族……没说。”
“小伙子，有前途，她能同你说这么多你已经算她亲人了，你看我俩关系多铁，孤儿院那小男孩她也不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没跟我提过？她还跟你说别的了没？关于她自己的。”
“说得不多，我也只知道她本命银曦后改名尘曦，与先天君情投意合两小无猜，以及她十安天武神的封号，其余的就是……她说天君后宫的妃子和她的谥号一样辣眼睛。”
格洛说到情投意合两小无猜的时候，语气里的醋意酸得光明正大，如果他早出生个几百年是不是就能比别人更早遇见叶子……
凤清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格洛，心里飞驰而过一百只草泥马，嘴都合不上了，“不是大兄弟，什么叫……只知道？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是吗？可我是鬼，是鬼总能多贪心些吧……”
“别着急，慢慢来，真当有一天你知道了关于她的所有，会比现在更难受，就像我，你可知我们之前也有将近百年不曾见面，我瞧你不错，这些以后有空再跟你说，她不让说的，我也说给你听。”
凤清歌的眼光错不了，当年叶子爱先天君爱得死去活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们郎才女貌甚为般配，可只有凤清歌瞧不上先天君，倒也不是瞧不上，毕竟人家年轻有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可他最后娶的帝后却不是叶子，而是林婉柔的母亲，还没能给叶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的确，叶子不是计较名分的人，可身为叶子最好的朋友凤清歌见不得叶子受委屈被人诟病，在知道后提刀入宣政殿质问他，扬言带叶子走，之后他便听说叶子与天君大吵一架不知所踪，期间还有凤清仪的插曲，是不是自己拆散了他们也无从问起，后来生灵之战惨胜他们见了一面，也只有一面，之后则是百年……
莫家疗养间
冰冷的仪器不停运转，毫无波澜的心率，均匀的呼吸声，中年男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是个睡了很久的睡王子……
叶子在房间里走过一圈，仔细把陆阿姨拿过的纸条查看一番，这个房间里没有游魂的痕迹，莫叔睁眼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天意。
叶子对莫凡摇头，“莫哥，叔他暂时不会醒，再等等看吧，会有奇迹的。”
莫凡知道奇迹什么的只是叶子安慰他的话，可这样的结果总是令人失望的，莫凡瘫坐在沙发上，家里爷爷越发糊涂起来，奶奶当年生完孩子后撒手人寰，父亲躺在床上一躺便是二十年，母亲改嫁到了海角天涯很早便没了联系，现在世交家的小女儿没了，胜似亲人的邹老爷子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身体再不似从前硬朗，细细数来莫凡现在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叶子盘腿坐在莫凡身边，望着莫凡颓然的脸，她说：“莫哥，有我呢，警犬过两年也能娶了林婉柔，算上包子我们便都是家人，还有格洛，你俩可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莫凡突然向叶子展开双臂，微笑道：“抱一个。”
叶子笑了笑以朋友的姿态很自然地抱了过去，下巴戳在莫凡的肩头上，听见莫凡在她耳边说：“等你哪天想通了嫁给格格，你们就都是我的蛔虫，再也不吃打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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