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府调出林如风的瞬间，枪声也随着而起，同时，他自己从后面提着刀左右砍了两头鲛人。
于禁在鲛人扑食之际，突然出现在张衡面前，脖子直接被结结实实地啃了一口。
“噗嗤————”
鲜血在张衡面前喷开，脖子发出“格拉”断裂的声音。
张衡惊了一下，想帮忙，下一秒，却看见鲛人被一分为二，一张熟悉的脸也惊喜出现。
黑刀横握，凌厉的刀锋上淌着血，张灵府脸上带着血迹，像一个杀神一样。
“阿灵！”张衡惊喜地看着他：“你也觉醒了！？”
他看了看地上，就一瞬间的时间，数十头鲛人竟然都被打趴下了，好几头居然被一分为二…………
“嗯，觉醒了。”张灵府准备将自己爸爸掺起来，却被他挡了。
“我想坐会。”张衡看着自己的儿子，欣慰地笑了笑，同时他还注意到刚刚替自己挡下鲛人的于禁。
关怀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于禁笑了笑，脑袋不由自主地歪向一边，他的半个脖子被咬碎下来了。
他看向张灵府说：“我得回去休养一下。”
一眨眼，就消失在张衡的面前，他愣了一下：“这是他的异能？”
张灵府道：“这是我的异能。”
他想了想，好像明白过来，说道：“真特别…………”
随后，他又看见拿着枪站在后面的林如风，说道：“小女朋友？”
“…………”张灵府伸手去拉他：“走吧，我背你，我还有朋友要救。”
“我很高兴，你有朋友。”他开始说些伤感的话。
这时，张灵府看见他的腹部那有撕裂的口子，是新添上去的，跟枪口凑在一起，触目惊心。
“我老了…………”张衡苦涩地笑笑，两只充血的眼睛好像要流出血泪一样：
“原本我还担心你，不过看见你成长得这么快，我相信你起码能好好活着…………
阿灵，你要好好地隐藏自己。”
张灵府只感觉鼻头一酸，那两个漆黑的伤口显得很是狰狞，像两个恶鬼的嘴巴，一直在往外吐出鲜血。
“不要被王系发现，他们…………太残忍了，不要被王系抓住，一定…………”
他模糊着眼睛问：“我妈呢？”
“她不是异能者，已经先走了。”
张灵府像是被雷劈中一样，浑身一僵，浓烈的恨意在他心里成型，他一字一顿地问：“走了吗？”
张衡看着眼前的儿子，敏感地捕捉到他眼里的杀机，没有再说下去。
他捂着伤口，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和地上的雪融合在一起，就像雪天里的梅花一样，带有浓烈的色彩。
原本他被喂食了药后就很虚弱，正常的身体技能好像也被破坏了。
血液不会凝固。张衡曾听见研究人员这样说过。
当时王系挑了个F级的异能者做试验，划开他的手指，让他流血，看血液是否会自己凝固，谁知道，那个人就那样流血死了。
人在王系面前，就像屠宰场里的猪一样，任人宰割。
所以张衡不想全家人都栽在王系手里。
“我该去找你妈了，你要好好活着，阿灵，一定不要被王系抓住，知道吗？要好好活着————”
这时，后方的鲛人又开始陆陆续续地跑了过来，林如风守在他身后，不动声色地开着枪。
“走吧，去救你的朋友，不要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不要被王系抓住…………
你一定嫌我啰嗦吧…………”
最后的声音，他哽在喉咙里，淹没在越来越快的枪声中。
他整个人定在那里，像老僧入定一样，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锐利的枪声也消失了。
他看见天上的雪慢慢地落在张衡苍白的胸膛上，慢慢地在他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雪毯。
时间像是被拉出来设定成慢速一样，天地间，似乎全成了张衡的坟墓。
而张灵府就在坟前祭奠。
直到最后一片雪花将张衡掩埋，四周的声音也渐渐回归了。
枪声…………惨叫声…………奔跑声…………
全都如潮水般地灌入他的耳朵里，鲛人极速地用同伴的身体躲避了林如风的子弹后，扑向了张灵府。
它在空中露出了刀子般的牙齿，张着血盆大口，扑食了过去。
林如风慌了一下，却看见在最后一秒，原本一动不动的张灵府，提起地上的刀，以极快的速度转身将空中的鲛人劈开。
她松了口气。
张灵府提着刀起身快速地往回跑，他要回去接东方赢他们了。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振作得很快，但是在他世界里，他已经好好地送完张衡一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就这一会的时间，地上更加惨不忍睹了，依然还有不停地人在逃跑。
鲛人们四处驱赶着，肆意享受着虐杀的乐趣。
他都没想到鲛人会有这么多，也许整个军需院的鲛人都跑出来了。
不然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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