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很黑，四方的屋子都锁着，正屋敞开着大门，里面有两根廉价的红色蜡烛灯，摆在正堂上亮着，甚是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腐朽木头的气味。
乔摸索着开了灯，便看到正堂上放着4张相框。
3张黑白，1张彩色。
叶晴岚6岁，父母外出车祸身亡；叶晴岚16岁，刚考上大学不久，唯一的爷爷因病去世。
秦任乔略过3张黑白照，对着彩色的照片细看起来。
照片里，是个外籍的中年男人，戴着一顶牛仔帽，脖子上围着一面米国国旗作为方巾，在阳光下笑的灿烂。他身后是一个巨大的人物雕像，这个雕像乔见过，是暴雨游戏2014年发行的《魔兽宇宙》内的英雄人物。
雨这时基本已经停了，一楼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叶晴岚自称“上一世”的住宅门外，临水的岸上，爬上来一个湿淋淋的人，那人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水鬼，头发如同水草披散开，衣服破破烂烂的，粘着真正的水草，月光下，果真是跟水鬼相去不远。
好在，这里远离居民区，要不然准把几个晚归的人给吓尿了。
“咳咳”水鬼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小口水，站直了，抬头望月。
接着娴熟地扒拉掉身上的水草，将头发往后一掀，宛如新生......
秦任乔知道下面来人了，脚步便更快了，往四方的屋走去，几个锁着的屋子很快被打开。
开了灯，地上、墙上全都堆满了画。正确地说，应该是游戏的手绘原稿：背景的、人物的、武器的、道具的、场景的、连CG画面的都有，等等等，十分凌乱。
这些东西，就是锁着的屋子的全部，当然，是除了一台台式电脑、一张椅子、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床以外。
木板楼梯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大概是一楼咳嗽的人，正在往上走。
秦任乔的心怦怦乱跳，有一种会被人抓到的赶脚。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太美妙，跟做贼似的。
不过，她现在哪里能死心，她还需要进一步地毯式的搜查。
因为乔看到的这一切，表明叶晴岚依然在努力地活着，活在她之前对乔说过的话中。
乔以为，那是个约定。
那一年的回忆——
乔大笑：“你的野心也太大了。不过，我真的很欣赏你。”
叶：“嘿嘿，白日梦而已，不过真等我有钱了，我就这么干。现在很穷，没办法。”
乔看着叶晴岚一身的名牌，不以为然，戏言道，“那我开一家公司，我雇你啊。”
叶听后，感动地眼泪都掉了出来，她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横过面前的桌子，双手握住乔的肩膀，边哭边说：
“呜呜，你真是太好了，穷到衣服只穿地起自己做的，还如此有情有义！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呜呜呜......你不用解释这么多，衣服线头还在外面，不要藏了。而且布料这么少，都没剪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那是乔有史以来，和路易一样，靠一顿饭，和人聊成了亲密关系。
或许，这也是乔如此在意叶晴岚的原因之一。
脚步声近了，来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
秦任乔动作敏捷地躲进了衣柜......
她暗骂自己蠢，为什么下意识地要把自己藏起来！
如果来的是叶晴岚，那她大大方方地说参观参观就好了嘛。如果来的不是叶晴岚，属于私闯民宅的，那直接一脚踢飞，不用解释。
一切已为时过晚。
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房间里。
哗~~~
那人直接把衣柜门打开了。
“秦任乔？”那人开口，精准地叫出了乔的全名，乔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好久不见。”那个人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消化惊讶，接着问道，“我......我是错过什么了吗？”
那人比乔高出半个头，衣服褴褛地像是街边讨饭的乞丐，全身上下正滴着水，仿佛刚在河里恶战了一番，才上的岸。
还好不算全裸，乔在内心安慰自己，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仔细看去，立马羞红了自己的脸。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真美！脱光了好看不好看不知道，但半遮半露的肯定好看。为什么啊？浮想联翩呗。
秦任乔，咽了咽口水。不停地默念：路易比较帅，路易比较帅......路易比较帅.......嘛？
摇曳的旧屋灯光，使得空气中散开尴尬又暧昧的气氛，至少乔是这么觉得的，这种刺激的体验，她还不曾有过。就问还有谁？！能把秦任乔塞进衣柜，然后壁咚......
叶晴岚整个人站在衣柜前，占据了乔向外的，大部分空间。
那件下午穿着的宽大格子衬衫，现在化作几条被奋力拉扯无数次的布条，勉强连在一起，挂在肩膀上。纤细光滑的身形，恰到好处，介于少女的柔美和少年的英气之间，皮肤洁白如雪，似吹弹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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