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真想不通了！
人家都是大知识分子，还都是当官儿的，这里还是省城，自己能帮什么忙？
看了一眼对面建设局的牌匾，再想想林业机械厂就要扩建，他瞬间明悟了一丝。
这个年代可没有招投标一说，单位搞建筑，都是一把手，直接和建筑单位接洽。
他们俩不会不知道怎么签订合同吧？
问题是，这个他也不在行啊！
做了一辈子的临时工，哪有这种机会？
“那个啥？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
“你们知道的，我只有小学文化，大场面真应付不了！”
王厂长老脸一红，拉着李青云钻进了他的小车。
同时把司机赶了出去。
等郭大姐上车之后，两个人更加神秘了！
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真的让李青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不是有什么障碍吧？
那种事我可不帮忙，再好的关系都不帮！
王厂长咳嗽了一声。
“厂里要盖三个车间，和400工人的宿舍，上面拨款55万，我们正在找建筑队联系……”
李青云往后缩了缩，还真被自己猜中了！
“王大哥，你真高估我了，签施工合同这种事，我真没干过，这个我真帮不上忙！”
王厂长摇了摇头，一张大脸都要钻进裤裆里了！
“签合同的事我自己能搞，主要是……主要是提成，提成你懂吗？”
李青云拍了一下大腿，瞬间就放松了。
“这种事儿啊，这有啥难的？”
“还别说，这种事老哥你找我真找对人了！”
“没啥不好意思的，干工程的哪个领导不吃回扣？”
“你不是第1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王厂长“呼”的一声，支楞了起来，连郭大姐脸上的冷汗也消退了！
王厂长一把拉住了李青云的胳膊。
“谢谢兄弟了，老哥还怕你嫌弃我们，鄙视我们呢！”
李青云摇了摇头。
“大势如此，你一个人正经能改变什么？”
王厂长点了点头。
“这些规矩我也知道，但第1次接触，不知道应该是个什么分寸！”
李青云笑了。
“你说吧，咱们一起商量！”
原来，上面的批款下来之后，他们俩就开始联系建筑施工队，结果去每个单位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刚说明来意，他们就提到提成，有人给10%，有人给15%，都说保质保量，保证工期。
他们两个就为难了呀！
如果没有咸菜的提成经验，他们肯定会直接拒绝，但他们的心思已经活泛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10%就是5万多，那是什么样的巨款？
他们两个捆到一起，一辈子都挣不来，真的是又想拿又怕烫手！
这种事还没办法和别人商量，他们想起来的只能是李青云！
李青云盘算了一下。
这年代，人工价格很低，原材料价格都是固定的，所以乙方的，利润空间并不大，大致也就在25%左右。
他们给这么高的提成，李青云也能理解。
这个年代的活太少了，工程局和建筑队，两年得有一年半是闲着的，所以，即便体制还没放开，他们也愿意花大代价争取到工程！
最终李青云帮他们拍了板，选择了水利工程局。
李青云认为给到15%的那一家，不太可靠，水利工程局人多设备多，给到10%也很靠谱。
最后，李青云不可避免地插了一脚。
合同由王厂长来签，提成的事由李青云去说，将来拨款的时候，王厂长先拨给李青云，再由李青云转给工程局。
这样王厂长吃回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上午10:30，李青云和一个矮胖子勾肩搭背，从省水利工程局的大门走了出来。
矮胖子是工程局的副处长，名叫尹志强，林业机械厂的活，就交给他了。
他和李青云这么亲近，自然是谈判顺利，他也很认可李青云的性格。
这次不只是送李青云离开，他还要请李青云和王厂长夫妇好好搓一顿！
李青云心里清楚得很，这个饭局他应该参加，这是支持王厂长的工作。
他去了，可以帮双方联系感情，避免尴尬！
但他这次是来老丈人家提亲的，必须不能让老丈人家挑出毛病。
早上没回去就已经很散漫了，中午再不回去，真不好解释！
他摊了摊手，把自己的为难，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这也不是什么丑事，说清楚了，免得大家猜疑。
没想到，尹志强哈哈大笑，直接就给这件事拍了板儿。
“你这是好事儿，我们也要跟着沾沾喜气！”
“本来咱们4个人坐一桌人就少，加上你岳父、岳母、未婚妻，正好凑一桌！”
“走，走，咱们这就去请……”
李青云推辞了几次，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小汽车直接开去了关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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